阿乾

原作：绣春刀

西皮：丁修/沈炼……理论上是粮食向，但作者很可能情不自禁就修炼起来，所以还是写一下

分级：R

警告：一川黑历史，画风大约很中二，肾肾肾肾，总之请肾之再肾

(现代AU，试试看兵贼身份对调的镜像设定，脑容量不够随时弃坑)

00/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丁修叼着根烟坐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伸长了腿搁在对面那排座椅上。

他在等人，打火机在那个人身上。他等的人不来，烟就点不上。

丁修也不知道自己还得在这里等多久。沈炼有没有看到他塞进打火机盖子里的那张字条，会不会一见面就动上手。这个可能性让丁修几乎要笑了，却没能笑出来。

毕竟那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就算日期已经过去一天，这个夜晚却还不算结束，甚至漫长的仿佛永远也迎不来天明。

靳一川死了。

丁修想用终于这样的字眼，可自己现在的心情却完全没有夙愿成真大仇得报的快意。甚至连那个人，都不是他亲手杀的。丁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节上有一些擦伤，伤口已经变成暗红色。似乎还沾着洗不掉的血迹，他知道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明明有很多下手的机会，他放着靳一川一直不杀，原以为自己是不在乎。反正要杀他随时都可以动手，反正看他这样残喘苟活也挺有意思。真的把刀架到对方脖子上才发现，他是下不了手。

今晚的事应该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赵靖忠依约调走沈炼，剩下的靳一川本就不是丁修的对手，要弄死他易如反掌。对付一个伤员听起来不怎么光彩，但丁修这几年不道义的事情没少做过，早就不再为良心那样的东西纠结。甚至连动手敲晕靳一川那个手无寸铁的小护士女朋友他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上靳一川却始终没法下杀手。

靳一川对他倒是毫不留情。见到丁修时的讶异只是一刹那，那点讶异甚至更多的是因为看到张嫣突然在他面前倒下。在确认她只是失去意识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就镇定下来，武器一直被他收在就手的地方，看来是早就等着与丁修的这一战。他知道自己的劣势，以自己的身手和体力在这个师兄跟前毫无把握，只能速战速决。他每一次出手，都像是豁出命去要置丁修于死地，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去顾及。

丁修心不在焉，靳一川拼尽全力，两人竟打了个平手。靳一川速战速决的期望虽没能实现，倒也让丁修吃了不少苦头。

丁修身上挂彩，又被靳一川不要命的打法渐渐激起怒火，终于横起一记重脚踹在他腹部。靳一川往后退了两步，身形尚未稳住，丁修下一脚已经踹到他胸口。靳一川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丁修跟上去一脚踩住他。靳一川喘了一声，似乎是要咳嗽，却被踩在胸口的重量压住，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丁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靳一川的眼睛里没有怨恨或不甘，他看起来甚至很平静，目标明确，只想要丁修死。丁修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可怕，这个人对自己，完全没有自己对他的那种恨意，可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事实上他早就那么做过一回。

也许这里就该是结局了。

丁修没想过他和靳一川之间的事还能以什么别的方式收场。靳一川不死，他就永远是个徘徊人世的怨鬼，不得安歇。那么就是现在吧，只要他的脚再向下施几分力，踩断这个人的肋骨，让尖利的断骨刺破他的肺叶甚至心脏。那会是个痛苦而漫长的死亡，适合罪人的死亡。

可那几寸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踩下去。

靳一川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仿佛是在告诉他，只要自己不死，就一定要杀了丁修。丁修突然就有点释然。

“不玩了。”他松了脚上的力道。

靳一川脸上显出一点诧异，胸口的重压一轻，咳嗽便再也抑制不住。

在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丁修看着靳一川爬起来靠坐在墙上，咳得顺不上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手足一场，走到今天这样，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要是连你都死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丁修低喃着，话音落处，靳一川的眼睛里有了一些动摇的神色。他低下头，避开丁修的视线。两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除了靳一川断断续续的咳嗽，一时间竟有一种静谧的氛围。

靳一川最终带着绝然的气势抬头，还没开口却先脸色一变。

“闪开！”他冲丁修喊，用力把他撞到一边。

枪声在寂静地走廊里炸响，接连两声。

丁修回头，一个人影从门口一闪而过。他又去看靳一川，血色在他胸前蔓延，仿佛他正被某种猩红的怪物由内向外侵吞。丁修想问为什么，眼前的人却无法再回答他。

靳一川死了。

身后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张嫣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场噩梦之中。

那个人是赵靖忠派来的。

赵靖忠不放心，丁修一点都不意外，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赵靖忠自然不可能再相信他。他要杀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看他对沈炼三人就知道，事成之后下一步必是杀人灭口。何况丁修知晓他那么多事，留着他想必赵靖忠连觉都睡不安稳。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那两枪本是冲着他去的，如果不是靳一川，现在死的那个就是丁修了。

丁修离开医院后心里就一直憋着火气。不知道是因为被赵靖忠摆了一道杀得措手不及，或是因为自己居然没能及时发现偷袭者，还是因为到头来竟是被靳一川救了一命。

把那个打火机留给沈炼，留下表明自己所在的字条，是在向他宣告靳一川是被他丁修杀死的，等着沈炼来算账。他需要跟人好好打上一架，否则那股无名火就要把他灼烧殆尽，而那个人最好是沈炼。丁修还记得上次跟沈炼交手的时候那种针锋相对的畅快淋漓，对这个人他无需估量轻重计较得失，知道自己的攻势对方能一一招架，而对方的反击自己能全盘接下。只接触过几回的人，却已然有一种知根知底的默契。

是信任，丁修以为这辈子已经再没有那种东西可以给任何人，却在无意中给了沈炼。

身后响起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凌晨的候车大厅一片死寂，只有三两个等候头班车的旅人横在长椅上补眠。那串步履不稳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丁修没回头，已能确定是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

当他看到沈炼，原本准备好的那些撩拨挑衅的话语却一句都没法说出口。

沈炼的状态看上去糟糕极了，好像他在这一晚上已经死过一回。他脖子上有条伤口，血已经止住，干涸的血迹沿着锁骨没入领口。脸色惨白，眼神也没有聚在一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丁修。下一秒他身形一晃，直朝着丁修摔倒。

丁修赶忙伸手，半扶半抱接住沈炼失去支撑的身躯。冲进鼻腔的是腥甜的气味，手上触到一片湿润。

他低头，掌心里满是鲜血的颜色。

TBC

【血赤呼啦的二哥送到，师兄请签收